“崔大人就是不耐烦和女孩子一起买东西。”红樱开心地摆弄着手里的胭脂盒子，一股甜香飘散出来，沁人心悦。

“没有。”崔光浩目含柔情，伸手轻握一只素手，轻轻拉近身边。周围灯火渐起，已经入夜，沿街酒家都热闹起来，许多小楼挂起飘穗灯笼。

“我实在不擅长挑选妆饰之类的东西。”崔光浩转头一看，轻愣片刻，复凝眼神，宠爱忍笑，“……素姬？”

“如何？”素姬与红樱尽情逛了一番绸缎胭脂店家，选些轻云春雾般色质飘逸的衣裳。素姬穿了一身宋女装扮，鬟挽云烟，轻摇玉珠发钗，鬓边一对白翠珠梳挽抿发丝，净丽美好。

“姑娘也给我买了！”红樱照素姬的吩咐换了称呼，就像叫自家姐姐一样，开心地张开手臂，展示身上褙子锦裙，小腰玉身，非常可爱。

素姬将暂遮脸庞的苏绣山水团扇移开，逗崔光浩稍愣一下，展颜笑开时眼眸小弯如月。衣裳颜色不着繁染，只似漫漫烟迹，雪青衣裳昏色长裙，配如远山漾水，入眼清丽。

“好看。”崔光浩眉眼盛笑，目色清柔淡淡溢美。他为素姬拂上鬓角些缕飘发，又微微凝神多看一眼她的眉角。

素姬试胭脂时，照大宋丽女装扮画了一对远山眉，真乃黛眉轻扬，飘忽含情，总似盈盈笑意，颜色甚好。

“很漂亮吧？”红樱忙忙在怀里一堆锦袋中摸出一盒黛膏，“姑娘真会挑颜色。还是这种略浅的黑色更贴姑娘的眼眉呢。”

红樱实在抱了一堆东西，来往客人还不由得探头多看一眼，笑论这是搬了小半个店家来。

她也有点不好意思，天性娇憨只管吐吐舌尖，“是不是买太多啦？”

“喜欢就买吧。”崔光浩方才陪伴逛试，也不急躁，认认真真陪在素姬身边。他风姿秀立，男子又着实不常出现在胭脂街中，莺莺燕语窃窃笑话，不时悄悄议论。

素姬就轻推他先去找店家。他们原本要来汴京城繁盛之处游览一番，听说又有祈福河灯等各种集会，便想就近找个风景秀美的落脚之处。

崔光浩也正巧寻到鲤跃居来，稍停脚步，与包拯等人萍水再遇，或许将来又生机缘。此刻他的心思全在素姬身上，恋人姿容静美，人如一段春水芳风，实在令他喜欢。

崔光浩也不计较，将红樱怀中锦袋提起几个，让她暂放轻松，“红樱，去店家那里置办房间。”

红樱转过头，店主正在柜台那里到处张望，突然满脸含笑跑到这边来，“这位客官，您要的房间……”

“啊，同我讲吧。”红樱马上会意，拉着店主跑到柜台那里，又孩子气地连连嘱咐，“清幽一点就好。窗子开在朝水这边吗？我们姑娘和公子最喜欢水边景致啦。”

“我给红樱弄的发饰。”素姬带笑看人，挽揽崔光浩臂膀，指了指红樱那对漂亮花鬟，还系着莲花结样式的轻缎，她可喜欢极了。

“你这是照着神仙童女给她装扮的。”崔光浩看出，那是故国高丽拜奉仙像中颇常见的侍神玉女的装扮，倒是很配红樱。

素姬笑了，轻抬眉眼，心说被情郎看出。崔光浩眼神示意，素姬转眸望去，看见包拯等人，他们正一时斟酌措辞，尝试问候。

“啊，你们也在这里。”无论面熟稍疏，素姬都一并以友人看待，走过去轻轻颔首问候。

“郡主……”包拯脱口而出，被公孙策怼了一下，有些为难地挠挠头。是要换个称呼，却要怎么叫？

展昭本来要借着少年天真，也无所谓什么礼数，只管打招呼，刚张了张嘴，笑容微消，似乎有些讶疑失神，只顾眨眨眼睛仔细打量素姬。

“你这小光头。”还是楚楚有女孩子的敏觉，这么被来回打量着岂不是要害羞，连忙悄悄轻拍了一下展昭的后脑。

“啊，不是不是……”展昭连忙回神，有些红了脸，着急忙慌摇头摆手。

这玉雕雪琢的男娃娃什么前言也没有，只顾说“不是不是”，让人如何理解？众人都被逗笑了，包拯连忙忍笑轻瞪展昭一眼。

“你们也叫我姑娘吧。”素姬笑道，“这鲤跃居可真热闹。”

“这里是运河畔风景极好的所在。”包拯咳了一声，舒缓心怀，想及往事不由慨然，刚见面的紧张消散无踪，也以朋友目光看待眼前女孩。

“是来考试的吧？”素姬也想起来，向崔光浩对视一下，心知肚明，含笑点头，“稍许延期也许有好处，你们可以再多复习些呢。”

“我也期待看到些好文章。”崔光浩轻朗笑语，见到素姬后，他浑身冰雪气概春水消融，连外人都能感觉到。

楚楚与沈良两口子悄悄对视一眼，很能共情于别人的幸福，抿嘴笑着点头，心里早已传了许多充满爱意的八卦。

店内宾朋渐满，店伙计也清亮吆喝起来，报上今天的好菜，远近客人一叠声开始要好酒。

“该吃饭啦！”展昭一时想不转刚才疑惑，肚子叫的声音却